淺談中國漫畫史(四)/中國的現代漫畫.之其二/五四時期:特性的掌握與嫻熟



  走過晚清與民國初年的歷程,我國足以體現漫畫精神的圖像運用,在五四運動時期,有了精彩的火花。



  基於針對山東問題,以及「外爭主權,內除國賊」的主張,我國各地青年、學生與社團組織,不斷以知識份子、言論領袖為核心,群聚為強烈且團結的意識團體。愛國旗號的飄揚,無疑令激昂對外、急於掙脫傳統束縛的群體意識,獲得了口徑一致的對抗標的;而這樣的條件,頓時之間,也使得與漫畫創作互為表裡的指涉類圖像,有機會在大量而反復的施受過程中,奠定其表現邏輯的明確化,以及內在意涵的深刻化。

  1919年,沈泊塵繪作傳單之用的漫畫 ──《工、學、商打倒曹、陸、章》,不失為一幅深具代表性的作品。畫面中,作者不僅以拳頭為取像,透過捏拳、揮拳的意態,傳達出了群民力量的凝聚與發動;另一方面,雖然人物只以簡單線條勾勒而成,但姓氏和神情的賦予,卻又直接與讀者經驗銜接,誘導他們認知曹汝霖、陸宗輿、章宗祥等三人的處境。事實是,五四時期的種種社會議題,使得無論創作或閱讀圖像的人,都能基於一定程度的共識,在默契中演繹也消化各種指涉類的圖像資訊;而這種平衡於具體畫面和抽象意義的絕妙表現,其實也說明了我國漫畫創作自萌芽以來,已越發嫻熟於載體特性的結構及使用。

  17世紀以來,英國之於大西洋航利的霸權,使其不斷擴大海外市場的貿易經營。也因為商務流量與原料不斷提升,所以殖民經濟與手工業、商業的機制活絡,便形成了有能力享受娛樂、對抗封建王權的平民集團 ── 資產階級。這樣的背景,催生出了《Punch and Judy》、《Punch》、《Puck》等深具指涉意趣、針砭興味的漫畫刊物;其中,《Puck》(潑克)不僅因為強烈的敘事特色,為具有漫畫精神的指涉類圖像,樹立了幽默、諷刺等鮮明的風格,更影響了1906年《東京潑克》的創刊,以及1918年《上海潑克》的問世。

  除了沈泊塵創辦的《上海潑克》以外,五四運動時期,緊密結合時代脈動、努力揭露時弊議題的刊物,還有但杜宇的《國恥畫譜》。儘管,內容同樣圍繞在對於軍閥及日本帝國主義的反動;但主題與要素的相近,卻對照出了造型力、構圖力、表現力的各有巧妙,也形成了我國漫畫創作風格的分流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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