〈漫畫起源論〉之其一:有翅膀的漫畫。
● 註:本篇截錄自筆者碩士學位論文─《臺灣漫畫審查現象及其對國內漫畫發展影響之研究》,為免觸法,欲轉引者請詳明出處。
雖然現在大多以漫畫作為連環圖畫的代名詞,但對中國來說,最早所謂漫畫,其實並非與圖畫相關。北宋晁以道在其《景迂生集》中曾經說道:
黃河多淘河之屬,有曰漫畫者,常以觜畫水求魚;
有曰信天緣者,常開口待魚。
換句話說,在當時人的理解中,漫畫是種常來回於水上,藉以捕食游魚的鳥類。此事後來南宋洪邁的《容齋隨筆》亦有記錄:
瀛莫二州之境,塘濼之上,有禽二種。其一類鵠色,
正蒼而喙長,凝立水際不動,魚過其下則取之,
終日無魚亦不易地,名曰信天縁;
其一類鶩,奔走水上不閒,腐草泥沙,唼唼然必盡索乃已,
無一息少休,名曰漫畫。
信天縁若無能者,乃與漫畫均度一日,無飢色,而反加壯大。
二禽皆禀性所賦,其不同如此。
雖然內容大致與晁說相似,但「類鶩」一句,卻留下了追查漫畫屬於今日何種水鳥的線索。根據《辭源》所載,古代的鶩,其實就是今日的鴨 :
鶩,鴨。亦稱舒鳧。左傳襄公二八年:
「公膳日雙雞,饔人竊更之以鶩。」
因此在綜合晁以道、洪邁及《辭源》的說法之後,可以瞭解鴨子便是漫畫第一種可能的身份。此外,雖然同樣是引用宋代晁以道的《景迂生集》,但根據李闡在《漫畫美學》中的考訂,可知漫畫或者又是一種名為篦鷺,形態與鷺鷥大致相近的水鳥:
漫畫:(宋代)鳥名,即篦鷺,晁說之(1058~1129)在其
《景迂生集》中說:「黃河多淘河之屬,有曰漫畫者,常以觜
畫水求魚;有曰信天緣者,常開口待魚。」
而也由於無論鴨子或者篦鷺,其相同的共通點是都為水鳥,因此儘管受到用語及時空的侷限,但漫畫的水鳥身份,卻大致已可初步釐清了。
那麼,水鳥名稱「漫」與「畫」又是何意呢?查清代陳大章的《詩傳名物集覽》,可知漫畫乃是一種與鵜同類的鳥禽:
晁以道曰:「鵜之屬,有曰漫畫者。以嘴畫水求魚,
無一刻之停;有曰信天緣者,終日凝立不易其處。」
根據引文,可以知道所謂的「漫」,指的是水鳥無一刻停止,漫無目的就水獵魚的頻繁動作,而「畫」則是形容水鳥以嘴掠水的行為,就字意來說,寫作「劃」字其實更為貼切。而雖然含「鵜」的詞語當中,亦有「鵜鴂」一詞用來指稱杜鵑,但由於杜鵑並非水鳥,不合乎引文後來對於鳥禽劃水求魚的描述,因此這裡的「鵜」,指的應該身為水鳥的鵜鶘。由此可見,雖然中國最晚在宋代就已經有了「漫畫」這樣的詞彙,但顯而易見的是,這時所謂的「漫畫」,其實還是個完全與圖像無關的概念。
關於作者: maxleafcwp
◎ 文學博士,嗜讀漫畫,熱愛圖像及書寫的大學教員。
◎ 醉心於動漫故事及文化創意分析,關注多元載體下的敘事與接受議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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體弱多病的童年時期,因為與動漫畫、遊戲的相遇,獲得了想像及感動的陪伴。深刻之下,一度以為動漫故事無異於小說,不該被隔絕在文學的視野之外;但後來發現,學界通常不這麼認為,也不太明白我們為什麼總是一廂情願。所以,試著鼓起勇氣,摸索著,前往那條堅信不移的道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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