餐桌上的私語.Part.3
「遇見了一個傳奇,卻如此熟悉,在天空裡的精靈……」
換下了先前外出的衣物,加了件圍裙,少婦正輕快的在冰箱前哼著歌。也許是因為先前擔心的肉品並沒有失去鮮度吧?在食物的收收放放之間,現在的她,看起來似乎相當的輕鬆與愉快。
「嗯,看我今天煮道拿手的蘋果燉肉!老公好久沒吃到這道菜了,再加上蚵仔炒蛋和清炒豆苗,包準他今天會吃到連嘴都歪掉!」
泛著點笑,少婦甜甜的關上了冰箱的門。順手「噠」一聲的打開了客廳的電視機,在煮飯的同時一面聽著今天世界上發生的新聞,不可否認,眼前的這位主婦倒是蠻會利用時間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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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說一聲 listen to me,有一道綠光,幸福在那裡…... 」
流理台前,少婦一面嘩啦嘩啦的洗著菜,一面又哼起了歌來。
至於另一方面……
「薑老、薑老,是燕姿的歌耶。真好,我最喜歡燕姿了!」
「訴啊,訴啊!偶也喜歡燕租,她唱勾好好聽。」
「噓、噓!驢蛋啊,別說話!」
流理台上,雖然離少婦只有不到五步的距離,但這些被洗澡洗好的果菜們,卻又還是忍不住的,偷偷的輕聲聊起了天來。
「真是的!你喜歡孫燕姿管俺們屁事啊?講得那麼大聲,小心給女主人聽到。更何況… 那姓孫的小妹子,要胸沒胸、要屁股沒屁股的,女人嘛,不都是要堅鋼玻璃海咪咪(即前突後翹)才有個女人樣的嗎?看她瘦的跟條竹竿似的,俺還以為是個小兄弟咧!真不知道是有啥子地方好?」
「唉呦,薑老你有所不諸啊!這茍叫做『骨感』啦,現在的倫都不喜歡自己太胖,所以覺得這樣組很性感。」摸著自己的腰,鳳梨解釋道。
「是啊、是啊,現在的女生啊,都不喜歡跟以前的人一樣,也不喜歡跟其他的人一樣,她們喜歡有自己的特色,像您這樣講可是會被人笑老扣扣的喔!」
「……是這樣嗎?骨感……?俺看她有沒有骨盆都還不知道喔!瘦成這樣,遠看像條線,這樣以後要怎麼生娃兒啊?前兩天咱們超級市場的小趙不是才在唸著嗎?說媽媽嫌他女朋友太瘦,怕不會生,要他考慮考慮,看是不是再換一個…… 你們說,你要是人類,你怕不怕生不出娃兒來?」
「對喔!我聽說人類講『不孝有三,無後為大』,看來這好像真的是一個很嚴重的問題耶。」拍了拍自己的頭,青蔥彷彿恍然大悟的說著。
「ㄟ, 可訴薑老啊,真的瘦女生就會比較籠易難產嗎?」鳳梨問。
「啊這俺怎麼會知道咧?」就看老薑被嚇著似的張大了嘴。
「俺又不是人類!」老薑說。
「不過,這從俺好小的時候就一直聽說囉!應該是不會錯的吧……」
「嚕、嚕嚕嚕…… 撒畝依!撒畝依(好冷)!」
正當三人扯著天南地北的時候,蘋果小弟由於也剛洗完了水龍頭澡,所以跟著女主人的隨手一放,同樣的,也讓他加進了大家談天的行伍之中。看他一面抖著嘴唇,一面甩著身上的水,圓嘟嘟的小紅臉,還真是讓人挺想咬他一口的!
「ㄋㄟˋ,ㄋㄟˋ,蔥蔥吉桑,什麼是 ㄇㄧㄣˊ ㄉㄧㄠˋ 啊?」拉著青蔥的衣擺,蘋果小弟嘟著紅紅的嘴,一臉疑惑的問著。
「剛剛電視有聽到的唷,不過我只知道壞掉,不知道 ㄇㄧㄣˊ ㄉㄧㄠˋ。」
「喔,民調啊!」
「那是一種想辦法看看人類們在想什麼的方法喔!」比了比小弟的頭,青蔥笑著說。
「像是比方要選總統或是什麼議員委員的時候,人類就會用這種方法,想知道哪些人比較有機會當選。就是打電話給要投票的人啦,聽說是一種很能表現大家在想什麼的方法!不過嘛…… 我那天聽送我去超級市場的人在開車的時候講,說他在台北市住了快30年,到現在連一通民調的電話都沒接到過!說起來…… 其實我也不是真的很清楚人類都是在問哪些人的意見耶……」搔搔後頸,青蔥似乎講的有點尷尬。
「喔、喔,那嚕後豆(原來如此)。那…… 又什麼是 ㄋㄩˇ ㄑㄩㄢˊ 咧?電視說有吵架,因為有要這個東西!」
「啊?喔,我想你說的是『女權』吧!可是…… 這個我也不知道它是在講什麼耶!」
「喂,老鳳啊,什麼是女權你知道嗎?紅小子在問喔!」
轉頭向身邊輕聲地吆喝著,雖然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有清楚去解釋的必要,但對於蘋果小弟沒來由的無厘頭發問,青蔥正向另一側的鳳梨與老薑求救。
「啥子?女權?那是啥東西啊?」皺著皺皺的眉頭,老薑瞇著眼說。
「啊!偶諸道、偶諸道啦,就訴諸前偶在車上縮呷爆米花的那個啦 ……」
「鳳梨吉桑,你說是『家暴法』嗎?電視剛剛這個有講的喔!」瞪著大眼睛,蘋果小弟興奮的說。
「丟丟丟,就訴那個啦!反正咧,少年仔偶告訴你,那個什麼女權不女權的,就訴人類的女生在說男生不可以欺負她們的一大堆東東!像訴不能打她們啦,不能在工作的時候有性別歧視什麼的…… 其實偶也不訴很懂啦!不過沒關係,偶跟你講,女組倫她看的是新聞台,它裡面的東西會一竹重播,等晚一點偶們到飯廳的時候再企給他偷聽,多聽個幾促,偶想應該就會諸道了啦。」
「喔… 搜嗲司ㄋㄟ(是這樣啊)!&*﹪#※*&﹪※◎*$…….」
點著頭,蘋果小弟一個翻身,就滾到了托盤的另外一邊,同時嘴裡又不曉得在嘟嚷著些什麼。而看著他這樣邊滾邊唸唸有詞的三個叔叔伯伯們,一時間,也不知道到底是該要作些什麼反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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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啊咧?又不諸道在那邊縮什麼瘋話了,偶看這小子也訴有點怪怪的耶……」看著滾到另外一邊去的蘋果小弟,鳳凰歪著嘴說。
「喂,老鳳啊,先別管他了!」拉著鳳梨的胳膊,青蔥顯得有點興奮的說。
「你看!」青蔥指著斜前方的鍋子。
「薑老已經下鍋了喔!再來嘛,女主人加的是醬油、糖、蒜苗老哥這等調味用的東西,嗯,照順序來看,等會應該就是我了!嘿嘿,我可是要去三溫暖裡享受享受了唷,咱們晚點飯桌上見吧!」
「你倒好,沖完了涼,馬上還有熱水澡可以洗。等著看吧,等會我一定被叫著去跟冰塊一家人一起裝盤!再灑點鹽,我可都還以為自己到了北極海了咧!」
「呵呵…… 誰叫你除了夠香以外,味道不像紅小子來得那麼甜,他等一下應該也是跟我一起進去不會錯的……」
話還沒講完,果不其然,女主人右手一伸,拿起青蔥便是掀著蓋子往鍋裡扔。跟著剝下蘋果小弟的紅衣裳,同樣的把他也扔進了鍋子裡。
「掰囉,老鳳,等會見囉!」
「鳳梨吉桑,撒優那拉!」
看著兩人輪流跑進了香味四溢的鍋子裡,一下子被打斷扯淡心情的鳳梨,不禁暗暗的覺得有點落寞了起來。不過也沒什麼關係啦!反正在被迫神遊北極海之前,他還可以坐在這裡,繼續聽女主人哼著孫燕姿的歌、同時也試著跟旁邊的一些柴米油鹽抬抬槓,雖然不知道他們是不是真的會搭理自己,不過誰管他呢?看看窗外,天空已經開始出現橘紅了!牆上的鐘指著五點三十分,即使真的沒人陪自己講話好了,就算無聊,也是無聊不了多久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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關於作者: maxleafcwp
◎ 文學博士,嗜讀漫畫,熱愛圖像及書寫的大學教員。
◎ 醉心於動漫故事及文化創意分析,關注多元載體下的敘事與接受議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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體弱多病的童年時期,因為與動漫畫、遊戲的相遇,獲得了想像及感動的陪伴。深刻之下,一度以為動漫故事無異於小說,不該被隔絕在文學的視野之外;但後來發現,學界通常不這麼認為,也不太明白我們為什麼總是一廂情願。所以,試著鼓起勇氣,摸索著,前往那條堅信不移的道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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